第二十二章 是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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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神直逼入他的眸中，可是他的眼眸清澈，不染任何雜質。
不對，這雙眼睛不對。
雖然印象模糊，可是我記得，那雙眼睛是如同黑色海水一樣的深邃，仿佛經歷過滄海變成的桑田，又如同死灰一樣的枯寂，絕對不會是這樣的一塵不染。
但這張臉，卻又給我無比熟悉的感覺。
“我有些話想要問你。”我不管他心裏是怎麽想的，我也一定要把事情問清楚。
我知道我的舉動有一些冒犯，但是我真的已經被那個“行走的人”逼瘋了，不管怎麽樣，找出這個人是我心中所有的念頭。
我站在他的旁邊等著，以為他不會聽我的話，或許會問我一些什麽，可他卻放下手中的調色盤和畫筆，取下了另外一只耳機，將手機放進兜裏，對我說：“我們出去說。”
“好。”我點頭，和他一起走出了畫室。
畫樓只有一個進出的大門，我和程景東一起走出畫樓，此時剛好我們班下課，畫樓的天井裏有不少我們班的同學，我看見了覃小蕓，她見我和程景東走在一起，表情顯得很驚訝，我從她的面前走過，卻突然聽見前面有人叫我。
是沈佳佳，她正在門口的一個小賣部裏買東西吃，對著我揮揮手，我走過去，程景東在我旁邊，我對他說：“等一下，我和我朋友說兩句話。”
程景東點頭，站在一旁等我，我來到沈佳佳的面前，跟她說：“佳佳，我今晚還有點事，就不和你一起走回去了。”
畫樓門口有一個提供零食的小賣部，是守門的大爺在裏面賣東西，這時他正在找沈佳佳的錢，把錢遞給沈佳佳的時候，擡頭看了我一眼，也看向了站在我後面的程景東。
“你不在畫室的時候，我媽來過一趟畫室視察，見你不在，我幫你圓過去了。”沈佳佳遞給我一塊餅幹，“你吃不？”
周阿姨到過畫室？還好有沈佳佳在，我朝她搖頭，“不用了，謝謝，不過我是真的有事。”
沈佳佳也故作神秘地看了我身後的程景東一眼，笑嘻嘻地對我說：“我明白的，你去吧去吧。”
從她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她已經誤會了，但事情並不是她想象的那樣，我不喜歡解釋，而且這種沒有的事情，到後面自然就會清楚，也沒有解釋的必要，我只是對沈佳佳說：“嗯，好。”
轉身我和程景東離開了畫樓，我問他：“我們去哪？”
他習慣性地說：“還沒吃晚飯吧，我們去‘時光旅人’怎麽樣？”
他雖然是詢問，但是話語卻是已經決定了一樣，我對學校的餐廳並不熟悉，同意了他的說法，兩個人來到了“時光旅人”餐廳。
進了這家餐廳我發現裏面的服務員和櫃臺的收銀員年紀都和我差不多，應該就是俞青學院的學生開的一家餐廳，餐廳雖然不大，但是卻包間大廳應有盡有，而且裝修地很有格調，看起來環境很不錯。
程景東明顯是這裏的常客，一進來裏面的人都和他打招呼，一名女生看了他身邊的我一眼，對我一笑，問程景東：“吃什麽？”
“我拿菜單，點兩個菜就好。”
程景東從櫃臺拿了一份菜單，看了餐館的大廳一眼，最後朝著一間包間走去，我只能跟在他的後面。
包間有大有小，大的最多可以做六個人，小的兩個人剛好，我和程景東坐在包廂裏，他把菜單和寫菜單本子放在我的面前，對我說：“你點吧。”
我沒有點，只是把菜單本轉回給了他，他點了幾道菜，然後遞給了櫃臺，回到包廂，看著我，這才問：“你想要問我什麽？是關於我臨的袁教授的那幅油畫？”
我外婆叫袁立梅，他說的袁教授，就是我的外婆。
我來找他，並沒有看到他竟然會在臨摹外婆的那幅油畫，只是我想問他的，不僅僅只是關於這幅畫。
“我想問你的，是關於高更的那幅《游魂》。”
我直視他的眼睛，不讓他的眼神有任何的閃躲，可是他卻沒有我想象中的任何一種表情，而是突然笑了，回答我說：“我喜歡後印象派的畫家，所以就臨摹了高更的那幅畫，有什麽問題嗎？”
“為什麽偏偏是那一幅？後印象派的畫家那麽多，為什麽不是梵高，不是塞尚，唯獨是高更？高更的畫作這麽多，為什麽又獨獨選了這一幅畫？”
我一口氣問了下來，語氣中難掩的激動，可是他卻很平靜地反問我：“為什麽就不能是這一幅畫？還是說，這幅畫對你來說，有什麽不一樣的意義？”
他的一句話就堵得我無話可說，雖然高更的這一幅畫並不是非常有名，可為什麽就不能？難道就是因為，這幅畫出現在“行走的人”的微博中，所以就讓我格外的關註？
不是這樣的，我知道不是這樣的，因為這幅畫，它代表著死神！
“沒錯，這幅畫對我來說是有不一樣的意義。”
“什麽意義？說來聽聽？”
他說得漫不經心，可是我卻沒有再說些下去。
程景東就坐在我的面前，看著他的這張臉，我差一點走神，這張臉帶給了我異常的熟悉感，可是當我坐在他的面前的時候，這種熟悉感又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漠，從我在畫室裏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我就感受到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一種疏離，知覺告訴我，他不是一個容易接近的人。
那麽，他現在願意和我坐在這裏，聽我問他的問題又是因為什麽？
“那幅畫對我的意義，我沒有必要告訴你。”我頓了頓，然後又問，“那那幅《盜走的時光》呢？為什麽要臨摹？”
似乎他的興趣並不在《游魂》上面，聽我提到外婆的那一幅畫，他的表情才有了一些變化，回答說：“因為我喜歡，袁教授的畫我都很喜歡，他的每一幅畫我都臨摹過，就只差這一幅了，雖然這幅畫沒有畫完整，但是這更加給了我一個機會，可以讓我用我自己的構思來將這一幅畫畫完。”
聽他這樣說，我眼中帶著明顯的不相信。
他也看出了我不相信他的話，於是說：“要不等一會兒你跟我去我租的房子裏看看吧，裏面有我臨摹的所有的畫。”
“不用了。”我搖搖頭，如果他只是一個對我外婆畫作有興趣的學生的話，我並不想知道他對外婆留下的作品有多麽的熱愛，相反，見到了這個人，才讓我感到失望，之前是我見到他的臉會產生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可是現在見到了這個人，卻讓這種感覺蕩然無存，說不清是為什麽，我只知道這是一種直覺。
他不是，我要找的人。
認清楚了這一點，我也沒有繼續想要和他說下去的想法，站起身來，對他說：“不好意思，打擾你的時間了，我先走了。”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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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這雙眼睛不對。
雖然印象模糊，可是我記得，那雙眼睛是如同黑色海水一樣的深邃，仿佛經歷過滄海變成的桑田，又如同死灰一樣的枯寂，絕對不會是這樣的一塵不染。
但這張臉，卻又給我無比熟悉的感覺。
“我有些話想要問你。”我不管他心裏是怎麽想的，我也一定要把事情問清楚。
我知道我的舉動有一些冒犯，但是我真的已經被那個“行走的人”逼瘋了，不管怎麽樣，找出這個人是我心中所有的念頭。
我站在他的旁邊等著，以為他不會聽我的話，或許會問我一些什麽，可他卻放下手中的調色盤和畫筆，取下了另外一只耳機，將手機放進兜裏，對我說：“我們出去說。”
“好。”我點頭，和他一起走出了畫室。
畫樓只有一個進出的大門，我和程景東一起走出畫樓，此時剛好我們班下課，畫樓的天井裏有不少我們班的同學，我看見了覃小蕓，她見我和程景東走在一起，表情顯得很驚訝，我從她的面前走過，卻突然聽見前面有人叫我。
是沈佳佳，她正在門口的一個小賣部裏買東西吃，對著我揮揮手，我走過去，程景東在我旁邊，我對他說：“等一下，我和我朋友說兩句話。”
程景東點頭，站在一旁等我，我來到沈佳佳的面前，跟她說：“佳佳，我今晚還有點事，就不和你一起走回去了。”
畫樓門口有一個提供零食的小賣部，是守門的大爺在裏面賣東西，這時他正在找沈佳佳的錢，把錢遞給沈佳佳的時候，擡頭看了我一眼，也看向了站在我後面的程景東。
“你不在畫室的時候，我媽來過一趟畫室視察，見你不在，我幫你圓過去了。”沈佳佳遞給我一塊餅幹，“你吃不？”
周阿姨到過畫室？還好有沈佳佳在，我朝她搖頭，“不用了，謝謝，不過我是真的有事。”
沈佳佳也故作神秘地看了我身後的程景東一眼，笑嘻嘻地對我說：“我明白的，你去吧去吧。”
從她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她已經誤會了，但事情並不是她想象的那樣，我不喜歡解釋，而且這種沒有的事情，到後面自然就會清楚，也沒有解釋的必要，我只是對沈佳佳說：“嗯，好。”
轉身我和程景東離開了畫樓，我問他：“我們去哪？”
他習慣性地說：“還沒吃晚飯吧，我們去‘時光旅人’怎麽樣？”
他雖然是詢問，但是話語卻是已經決定了一樣，我對學校的餐廳並不熟悉，同意了他的說法，兩個人來到了“時光旅人”餐廳。
進了這家餐廳我發現裏面的服務員和櫃臺的收銀員年紀都和我差不多，應該就是俞青學院的學生開的一家餐廳，餐廳雖然不大，但是卻包間大廳應有盡有，而且裝修地很有格調，看起來環境很不錯。
程景東明顯是這裏的常客，一進來裏面的人都和他打招呼，一名女生看了他身邊的我一眼，對我一笑，問程景東：“吃什麽？”
“我拿菜單，點兩個菜就好。”
程景東從櫃臺拿了一份菜單，看了餐館的大廳一眼，最後朝著一間包間走去，我只能跟在他的後面。
包間有大有小，大的最多可以做六個人，小的兩個人剛好，我和程景東坐在包廂裏，他把菜單和寫菜單本子放在我的面前，對我說：“你點吧。”
我沒有點，只是把菜單本轉回給了他，他點了幾道菜，然後遞給了櫃臺，回到包廂，看著我，這才問：“你想要問我什麽？是關於我臨的袁教授的那幅油畫？”
我外婆叫袁立梅，他說的袁教授，就是我的外婆。
我來找他，並沒有看到他竟然會在臨摹外婆的那幅油畫，只是我想問他的，不僅僅只是關於這幅畫。
“我想問你的，是關於高更的那幅《游魂》。”
我直視他的眼睛，不讓他的眼神有任何的閃躲，可是他卻沒有我想象中的任何一種表情，而是突然笑了，回答我說：“我喜歡後印象派的畫家，所以就臨摹了高更的那幅畫，有什麽問題嗎？”
“為什麽偏偏是那一幅？後印象派的畫家那麽多，為什麽不是梵高，不是塞尚，唯獨是高更？高更的畫作這麽多，為什麽又獨獨選了這一幅畫？”
我一口氣問了下來，語氣中難掩的激動，可是他卻很平靜地反問我：“為什麽就不能是這一幅畫？還是說，這幅畫對你來說，有什麽不一樣的意義？”
他的一句話就堵得我無話可說，雖然高更的這一幅畫並不是非常有名，可為什麽就不能？難道就是因為，這幅畫出現在“行走的人”的微博中，所以就讓我格外的關註？
不是這樣的，我知道不是這樣的，因為這幅畫，它代表著死神！
“沒錯，這幅畫對我來說是有不一樣的意義。”
“什麽意義？說來聽聽？”
他說得漫不經心，可是我卻沒有再說些下去。
程景東就坐在我的面前，看著他的這張臉，我差一點走神，這張臉帶給了我異常的熟悉感，可是當我坐在他的面前的時候，這種熟悉感又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漠，從我在畫室裏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我就感受到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一種疏離，知覺告訴我，他不是一個容易接近的人。
那麽，他現在願意和我坐在這裏，聽我問他的問題又是因為什麽？
“那幅畫對我的意義，我沒有必要告訴你。”我頓了頓，然後又問，“那那幅《盜走的時光》呢？為什麽要臨摹？”
似乎他的興趣並不在《游魂》上面，聽我提到外婆的那一幅畫，他的表情才有了一些變化，回答說：“因為我喜歡，袁教授的畫我都很喜歡，他的每一幅畫我都臨摹過，就只差這一幅了，雖然這幅畫沒有畫完整，但是這更加給了我一個機會，可以讓我用我自己的構思來將這一幅畫畫完。”
聽他這樣說，我眼中帶著明顯的不相信。
他也看出了我不相信他的話，於是說：“要不等一會兒你跟我去我租的房子裏看看吧，裏面有我臨摹的所有的畫。”
“不用了。”我搖搖頭，如果他只是一個對我外婆畫作有興趣的學生的話，我並不想知道他對外婆留下的作品有多麽的熱愛，相反，見到了這個人，才讓我感到失望，之前是我見到他的臉會產生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可是現在見到了這個人，卻讓這種感覺蕩然無存，說不清是為什麽，我只知道這是一種直覺。
他不是，我要找的人。
認清楚了這一點，我也沒有繼續想要和他說下去的想法，站起身來，對他說：“不好意思，打擾你的時間了，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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